2015考研记
最近写作的欲望很好。我感到一种庆幸。 就好像枯萎了几年的人,又重新恢复一些生命一样。但坦率来说,最近这些时间我并没取得什么成功,也没遇到什么特别值得庆贺的事情。
前几天我写了《2023考研记》,今天忽然下午工作的时候就忽然想写自己第一次考研的事情。
那是2014年12月份,参加的2015年研究生入学考试。
2014年,我把不少笔记记录在一个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上了,这个日记本大概在老家盖满灰尘的某个旧旅行箱中,而且从2013年年底开始,开启了差不多整整两年的自我禁闭期。换言之就是也不再网上写文章,包括豆瓣、人人网、或者QQ空间,这样以至于现在无法找到太多当时的记录。
那真是在我的人生中真的是一个相当贫瘠的年份。
我现在唯一能想起来有点彩色色彩的大概就是那年暑假我去郑州见了一个高中时的死党Y,没办法,对了我来说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总归是比日常生活有些色彩的。她读的大专,学酒店管理方面的专业或者小语种?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时在郑州一家外资连锁酒店做事情,也许是前台?
有一个比较知名的问题是,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那我当时的铁三角来说,一男二女,我,Z和Y。我对Z自始至终没有过其他年头。
但是对Y,起码在2014年的时候我知道,我是想睡她的,尽管这种想法非常隐秘,但却很真实。
因为很多问题,我跟Y已经绝交很多年了,可能是2017年绝交的。后来Z联系我说,她也跟Y绝交了。不用成年人的理性审视的话,Y很接近与我青春期时看的那些伤感颓废青春小说中的女生。比如安妮宝贝的作品?
我现在想起Y,内心还是很复杂的。她文笔很好。写的东西很晦暗,但想象力非常细腻别致,在我青春期时代,只有两个女生在我心中,有着不比我差的文学才华,Y就是其中之一。Z其实也经常写作,但我觉得Z的文笔其实很平凡,不知道Z现在还写不写,我跟她也没怎么联系了。
也许她应该去参加萌芽的写作选拔的。
也许连她自己都忘了这点吧。
除了文笔给我的印象深刻,另一点就是她的外表。
我们读高中的时候,她其实只是一种邻家少女的样子,看起来好看,但不至于太过惊艳。我对她也是当做能聊得来的朋友,没有非分之想,要是最初就有非分之想也就不会有后来长达将近十年的友谊了。
我生命中也有类似电影中的经历。其中之一就是她给予的。
在高三的时候我荒废了学业,坐在最后一排天天睡大觉,看小说啥的,也就是所谓班主任放弃的那类学生。Y有次看我趴课桌上睡觉,语重心长的责备我,她大概是说:“xx(她叫我的绰号),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你跟我不一样,我就不是学习的料,所以也无所谓,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学习对于你来说并不会是很难的事情,为什么要荒废自己?”
我几年后看《心灵捕手》,里面Chuckie说的那段台词,让我想起了Y对我说的那些话。当然我并不能跟威尔相比,Y也不是Chuckie。
我告诉你我懂什么,我每天到你家接你,我们出去喝酒笑闹 那很棒,但我一天中最棒的时刻,只有十秒:从停车场到你家门口。每次我敲门都希望你不在了,不说再见,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走了。你是我的死党 所以别误会,但20年后你如果还住在这儿,到我家看球赛,还在搬砖盖房子,我会他妈的杀了你,那不是恐吓,我会宰了你,你拥有我们没有的天赋。你没有对不起自己,是你对不起我,因为我明天醒来五十岁了,还在干这种事,无所谓,而你已拥有百万奖券,却窝囊的不敢兑现,狗屁,我会不惜一切交换你所拥有的,其他这些人也是,你再待20年是侮辱我们,窝在这里是浪费你时间。
在那个暑假,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发育的非常丰满了。我一直怀疑这跟她丰富的恋爱关系有关,但这种事谁知道呢?只是听说女生饱经男女之事会促进发育。她那时候找的都是外国的男人,意大利的啦,巴基斯坦的啦之类的,因为她特别想出国,想移民。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那是盛夏,在郑州的某个街道,林荫树很茂盛,因此并不是觉得很晒,她穿着黑色的齐膝A字短裙,白花花的小腿,然后黑色皮鞋,圆头还是尖头倒记不清了,上身穿的是白色短袖衬衫,她的衣着审美,起码我认为是一直在线的。因为她饱满的胸脯和丰满的臀部,以至于她走起路来自然有女人的摇曳生姿的韵味,这身很清纯的夏装,给我造成了很大的折磨。就好像清纯的外壳里包裹着赤裸裸的肉欲的吸引。
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当我看到她朝我走来的的时候,我感到很失落,失落她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外国男友。如果我那时见她,她没有男友的话,可能会有一些故事吧。
一般而言,我对有男友(有老公就更不用说了)的女性会自觉转换内心频道。可能我这人怕麻烦?或者骄傲?哪怕一个女生跟我说她心有所属,单恋别人。我也会产生抵触的感觉,不会再做非分之想。也许是自卑,也许是骄傲,也许兼而有之。
其实我并不清楚她对我的情感是不是一直的纯友谊,也许是吧。
不过她对我非常的不拘小节。相比而言,她内里可能更像个男人,而我内里更是个女人。
比如肢体接触,她几乎是毫无顾忌的拿起我的手抚摸,有记忆的有两次,一次是那次见面,还有一次是某年在Z家给Z过生日。也许她真的只是把我当男闺蜜吧。但也不全是。
比如有次我从北京回去,好像是2016年夏天,她陪我逛商场,逛得很累,然后一起回的酒店房间。我们俩孤男寡女,但说实话当时我没有什么邪念,主要是因为她男朋友换太多了我总归是有些结缔,以至于扼杀了自己对她的那种情欲。我唯有一次发现她的不自然就是那次。换言之,没那么不拘小节了。
当时我没想太多,说让她坐在床上,我自己做椅子上休息聊天。但她坚决不碰床。我当时心想,这是在忌讳啥?没多想,就让她坐椅子上休息,我自己跳床上躺着了。
有次我跟她一起参加中学同学的婚礼,婚礼头天晚上她在饭店前接我,当时的氛围真是太好了,我心想这真是我纯真的死党呀。
晚饭后我打车送她回去,我们有说有笑聊了一路,她下车后,出租车司机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并且很羡慕的口气说,很久没见过这么能聊得来的年轻人了。对了那次我骗司机,说Y的职业是护士,可能那样我觉得好听一些?
不过回忆到这的时候,我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好像她对我也没那么好吧?但是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次我,Y,Z我们三个在Y家玩,Y的家人都不在家。本来说当晚让我睡在她家的,空房间有很多,但不知道为啥到了晚上又反悔了,害我又打车跑我同学那去睡的,当时气氛其实还挺差的。
她现在也30岁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身体是否健康?是否已经结婚生子?谁知道呢?
我那时候清空了早年交往的好友的微信和QQ,所以我最大限度的避免了那种曾经的好友现在躺在微信好友列表里不再联系的场景。或者面对每个年少时的男女成为庸俗的成年人。无论哪一代年轻人,大概都是觉得自己不会成为那些大人们。所谓少年心气吧。
有时候,青春里的人,就留在青春的记忆中也好。
本来说写第一次考研的记录的,谁曾想写了这么多一个断交多年的女同学。
也许题目只是一个引子,牵扯以往的思绪吧。
在onenote的笔记中找到了2014年的一些记录。
不得不承认我自己其实对自己还是认识的很到位的。现在看那时候的独白,有一个事实,或许是公认的人生经验,那就是人其实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是人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
人只能做能做的。
如果能做的事情,恰好是想做的,这感觉就不会差。
在我很多想做的事情里,或许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写作这件事。我感谢互联网,假如是古代,我该多寂寞啊?现在每天上班,日复一日,这当然不是我想做的,但是却不得不做。不想与人合租,但是没钱,只能忍受合租。不想做某种工作,但是要生存,想做的事工作一直找不到,那只能郁郁寡欢的上班。普通人的生活大概充满这种无奈。
我考研不如意是有内在的原因的。
一般情况下,应试教育的普通人,我觉得很少人能做到单纯是出于热爱知识或者学术什么的考研的。
考研能成功其实更多人是路径依赖,高中学习好,大学也学习好,考研的时候,考的还是那些知识,几乎是自然而然被录取了。这里面谈不上什么励志呀,追梦呀之类的。
我想他们自己可能也觉得这事情很平常。
放在我身上呢?知识基础薄弱,又没有内在的热爱。单纯靠外在的环境逼迫,主要是恐惧,害怕自己没法生存的恐惧,从心理动力学和单纯的知识积累来说,都能预测出我难以成功。在2014年的一篇日记中提到“害怕回到湿背人岁月”。因为那些年我总是在工厂做寒暑假工,我是个很容易出汗的人,夏天的时候,经常一天到晚浑身湿漉漉的。体力劳动谋生给我内心造成巨大的恐惧。
坐在冬暖夏凉的空调间中工作成了我的渴望。
之所以执迷不悟多年是因为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没有内在的热爱”,而且难以龊碎自己的虚荣心,也就是所谓的追求荣誉。荣誉是一般人能得到的?谁不愿意光鲜照人呢?羽毛光亮不好吗?
因为只有平凡人才会没有内在的热爱,活着单纯是活着。起码那些剧情电影里,稍微有趣的有所成就的人都是有所热爱的。
电影《兹山鱼谱》中有句台词:
如白鹤之生虽好,而兹山之污泥亦善也。
昌大啊,活成不断向上飞的鹤虽也不是坏事,但是即便被泥垢污秽沾染,也选择活得像兹山一样,荒凉黯然却生机勃勃自由惬意,也未尝不是有意义的事啊。
我最初觉得这话真好,很能安慰活在阴沟里的人。
但现在审视了一下,这话好虚假啊。不就是说“生活很好固然好,但生活的很差劲还能觉得惬意,未尝不可”
或者说,有人在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即使是一身锈住在深沟,却生机勃勃自由惬意,也未尝不是有意义的事。这不是荒谬吗?
吃得饱自然好,饿着肚子却觉得饱,不也是很有意义吗?
如果饿着肚子也能饱当然有意义,问题是你饿着肚子还能饱?
我真的是特别烦这种不明觉厉的话语啊。
用一下西方的演绎逻辑就戳破这种话的无聊地方了。东亚文化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所谓“充满禅机”的玩意儿。精神上自我麻痹这一套倒真的出神入化。
我把2014年的onenote笔记看完了。
心想,确实有种被固化的感觉,人能改变的有限。2014年的思考其实跟现在是没什么大的区别的,那时候在理性上的见识和认识,与现在相比,谈不上太大差别。何况我现在还不如那时候阅读量大,只是一些具体的生活工作经历比那时多了。
也正是如此,让我感慨,物质上的差距有时候主观意识能改变的不大,意识能反作用于客观世界但是需要物质基础保证这个反作用能顺利完成。否则很多时候是无用功。说句实话,真的没钱的话,那是真的办不成什么事。
一般都是厉害的头脑加上厉害的资源才能成事。才能改变客观世界。
我已经忘记2015年考研是哪天考的了,刚在网上查了一下,2015年研究生招生考试的初试时间定于2014年12月27日至12月28日。
当时L跟他同学合订了亚朵酒店,我跟C合订了如家。考场在主校区。
我们周五下午一起从临潼坐大巴到市区,然后去往酒店。
我是那时候知道C有女友的,因为我在卫生间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在房间窗户前跟女友打电话。
当时我还拍摄了那个房间的照片,现在也懒得找了。洗澡的时候还在卫生间自慰了一次。
那两天吃饭都是跟C一起的,我考的很不好。应该是多年来考研,考的最差的一次就是第一次考研,报的P大的基础心理学专业。
现在我还记得有道题是:Yerkes-Dodson Law。
其实也没记那么清楚,我是百度2015年P大心理学考研真题才确定的,只是这道题给我印象很深。我记得当时题目就是英文。不过百度的真题给的是汉语:耶克斯-多德森定律。
这个理论其实很通俗,就是指动机的最佳水平随任务的性质不同而不同:在比较简单的任务中,工作效率随动机的提高而上升;而随着任务难度的增加,动机的最佳水平有逐渐下降的趋势。这种现象就叫做耶克斯-多德森定律。
换言之,高难度的任务反而是欲速则不达的。
2023年的专业课真题也有四道题是英文。P大就有这癖好。背诵西方的理论时还得注意其英文原名。
那两天一直是大晴天,我记得中午出来吃饭的时候不进很晒还有些热。那两天还有一个印象比较深的事情,可能是考试第一天的晚上,或者是考完试周末的晚上?这个我记不大清了。不知道为何那晚那个学妹过来了,当然不是找我,我已经记不清了,好像是找大家?C,L,我,还有学妹都认识,她似乎是来看我们这些考研的学长的?
然后晚上她要回学校的时候,嗯应该是考试第一天的晚上,我送她去乘坐公交车,等公交车。就那段送和陪的过程,就跟她聊了很多事情,他算是老乡,一个省的。
那个学妹其实对我很热情,但我对她其实没产生兴趣,所以自然只是一个一板一眼的学长。
我之所以提跟这个学妹那次的交集,是因为,那竟然是我跟那个学妹最后一次见面。后来因为一些事她退学了……
总之我就觉得很唏嘘吧。
说到这我想到前几天看到一句话,就是说“你们男人都是来者不拒的”。
我心想,这来者不拒其实只是sex罢了。谈不上其他。
但是再想想那个学妹,以及我念书时很多没产生什么交集的面目已经模糊的女同学,男性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群体,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大部分情况下自己对自己的同班同学,尤其所谓没有女性魅力的女同学,那肯定不会是来者不拒的。
我能想象到的来者不拒,是有限制条件的。那就是这个女性是陌生的,所谓的熟人不好下手。并且这个男性又处于极度缺乏异性且处于荷尔蒙非常旺盛的情况下。但这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而已,谈不上什么高深见识。
好吧,那两天的记忆真的是太苍白了。
诶每当想到科大那两年,我总是想,如果当时我能有钱在校外租房该多好啊,也许我的人生都会好很多。
那个寝室糟糕的,恶劣的,压抑的室友关系,一定程度上摧毁了我的一部分精神,对我的负面影响真的是很大的,抑郁症与失眠,一直影响到毕业三年后才缓和。以至于哪怕我此刻想到那些人心里还是一种厌恶感。
跟几个三观不同,彼此不认可,基本不说话的人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真的太压抑了啊。真的太残酷了啊!一天到晚都得绷着得不到放松,整个房间的气场都压抑这我的感觉。我现在都有合租PTSD。在我专科,专升本,研究生,三个阶段的室友中,专科和研究生时的室友都有能聊得来的,研究生时体验是最好的,大家都能聊得来,即使专科时有一两个聊不来的,但笔记还有几个聊得来的。能缓冲嘛。
唯独专升本那两年,丝毫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其实人与人,既然都说相同的语言,单纯从逻辑上都是能相互理解的,最大的悲剧是那种秉性志趣相差太大的情况,换言之就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要硬塞在一个房间一起生活。
看来真的是把我压抑的太狠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想起来,还在控诉呢。
写到这里我忽然冷静了一下。
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我恐怕,室友们只是我的替罪羊。
与其说我觉得那个寝室压抑摧残着我。
不如说,那两年是我自己压抑摧残着自己,然后寝室恰好成了一个附着物。冷静下来那个寝室起码有三个室友跟我谈过心,彼此有过愉快的交流。是我自己的内心已经出了问题,我的人际关系自然也恶化了。
我觉得这其实更有说服力。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想起来当时的寒暑假,没跟室友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境其实也没好多少。
前面提到,从2013年年底开始,开启了差不多整整两年的自我禁闭期。这不正是说明,环境似乎不是主因吗?是我自己压抑封闭了自己。
但真的是我自己压抑自己吗?
我想是社会压抑着我。
如果我任由自己的天性活着,我唯一能谋生的方式也许只是继续做“湿背人”。穷人天然承受了更多的压抑。
这其实是个不言自明却似乎被忽略了的事实。
我的第一次考研更像是打酱油。那次考试让我高兴的是,L,一个正儿八经的一本生,他的考研英语在那次竟然还没我考得好。
有时我会想,如果以后我真的能被P大录取,L可能会是我唯一个专程去找他嘚瑟的朋友,好好的在他面前享受一下优越感,也只能在他那能得到那种享受,彼此都没违和感。
当然,这只是口嗨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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